译者:kaku310406 (narumi)
※整合目的无授权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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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距今大概三年左右的事。
当时的我在熊本县的某所国中任教。
那是一所全校师生不满百人,规模很小的学校,在离宫崎县很近的一处乡村里。
搬到九州岛使从小在东京长大的我感到十分不安,不过村里的人却对我这个外来者非常友善,像为不擅长料理的我张罗饭菜、邀请我参加附近居民的集会等等。
他们的体贴真的令我很高兴。
虽然生活多多少少有些不便的地方,但比起东京来说日子过得更为舒适。
在第二年的夏天,我又比之前更适应了此时的生活。在乡下即使没有什么象样的娱乐,我也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是我的学生教会我如何在山里游玩。
他们几乎一整年都在山里游玩。
当然喜欢棒球、足球还有电视游戏这些东西的人也有,不过喜欢在山林里四处玩耍的比较多。
我一开始觉得学生很去山里玩是很危险的,但是年纪较大的老师却从不担心。
而家长们也都这么想的,因为似乎没有人会接近山中危险处的样子。关于这点,由于我才是那个都市长大的门外汉,所以我无法判断哪里安全哪里危险。
学生们带我上山的时候也会指点我:「老师,那里很危险」、「能游泳的地方只有这里」之
类的。那简直是我无法理解的境界。
我觉得学生教我的东西里最棒的就是钓鱼了。
孩子们自己切竹子,制作属于自己的钓竿。男同学们几乎全部人都有名为「肥后守」的小刀,锋利的刀刃有着日本刀一般的刀纹。
我对于那些把刀运用的如同手指般灵活的学生感到十分惊讶。
我也听从他们的教导制作钓竿,在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完成了只属于我的钓竿。
溪钓完全掳获了我的心,每天放学后我几乎都会去山里的溪流那垂钓。一开始钩钓饵虽然很辛苦,但在开始钓鱼之后就能把辛苦抛诸脑后真的很不可思议。
我对于溪钓的着迷到了学生们都难以置信的程度。钓到的鱼直接就地处理,头朝下插在火堆旁烘烤。香鱼之类的鱼没有鱼腥味,十分好吃。对自己钓的鱼的味道着迷的我,一股脑地沉浸在钓鱼的乐趣之中了。
记得那是在暑假过了泰半,盂兰盆节刚结束左右的事。
我和往常一样出发去溪钓,朝着比平常更上游的地方前进。学生们是不会去上游的,不过那时因为我穿着登山靴,身上的装备也都很齐全所以没有犹豫。
当我察觉异状时,已经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了。
虽说是沿着河流朝上游走的,在不知何时已经起雾了。
这雾比我以往碰过的任何一次都还浓,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了。
似乎掉头比较好呢。正当我如此想的时候太阳开始西沉。
离黑暗垄罩还早。
但不一会儿射入山林间的阳光就消失了,空气急速地冷却了下来。
雾还是一样的浓。
虽然也有赶快调头的选项,但我是不会做在雾中随意走动这种如此愚蠢的举动的。
九州岛没有熊之类的肉食性野兽,即使是在山中过夜也没有被野兽袭击的危险。
幸好我的装备很齐全,除了钓具以外还带了电的手提灯。
我做好觉悟,在附近找寻了比较干燥的树枝,点燃了报纸升起火堆。教会我在山里时报纸的各种用途的当然也是我的学生们。然后我拿出了白兰地。这是我不为人知的小乐趣。
我不是个酒量很好的人无法大量饮酒,只喝得了适合我的份量。
我有收藏味道质朴的洋酒和日本酒,最近喜欢上喝白兰地。我靠着火堆取暖,慢慢地喝着白兰地。这样也不坏啊,我这样想着。不过最重要的的鱼还是完全没钓到呢。
于是用营养口粮胡乱填了肚子,再喝点小酒让心情变好了。
找了个比较柔软的地方就躺了下来,虽然湿气很重却不至于弄湿衣物。而且腐叶土软软的
十分舒适,回去再泡个澡就更棒了呢。躺下后很快的睡意席卷而来,我昏睡了过去。
冷不防的我醒了过来。
火堆附近似乎有谁在。
我惊吓的跳了起来,那个人用生涩的动作折断了树枝加入火中。
是个老人。年龄大概70多岁,蓄着胡子、身着麻制的衣物。乐呵呵的看着惊吓的我。
「晚、晚安。」
我诚惶诚恐地打了招呼,他也轻轻的点头回应。旋即又折了根树枝丢入火焰里。
怎么看都是当地人。
幽灵什么是看不到的,更不可能是妖怪吧。
「是您帮我看着火的吗?」
老人颔首,笑笑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是白兰地。
「啊,您要喝吗?」
老人高兴的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形状奇怪的杯子。
「哇啊,是莲花的花瓣吗?」
真风雅呢。我有稍许感动。他一定是个风流有情趣的人呢。不是这样的话怎么会如此恰巧呢。
我把白兰地朝大大的莲花花瓣里注入。
老人没看过白兰地似的,很稀奇的瞅着。
「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请喝吧。」
老人开心的点点头,咻地一口气喝干了。
「嗯-」忍耐着那通过胸口的热流,之后老人浮上满面的笑容。
「如何?有对您的胃口吗?这是叫做白兰地的外国酒。」
咕噜咕噜的喝完酒后,老人笑着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杯子给我。
当然也是莲花的花瓣,柔软、沾着夜露。
老人乐呵呵的笑着,在我的杯子里倒满白兰地。当然我也帮他斜了一杯酒。两人把酒高举至额,一起饮干了。以莲花杯盛的酒香气浓郁,甘美的令人惊异。
之后跟老人意气投和,整晚举杯共饮。
隔日我醒来后,老人已经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头旁边放了几条以树木的细枝条串好的鱼。手上来留有昨天作为杯子的莲花花瓣。
「或许是昨天的谢礼吧。」
真是一个风雅的人啊,我这样佩服着。
雾也完全消散,已经不会再搞不清楚回去的路了。
在这两天后,我向学生们讲起了那名老人的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趣。
不仅是学生,连在附近除草的校长都凑了过来。
我详细的叙述了关于老人的事,说了:「是名温和的老翁,虽然不发一语但是我们一起共饮,之后还给了我鱼当土产。」云云后,孩子们哇-的轰动了起来。
校长大力拍打我的背笑说:「哎呀你真是幸运啊!」
我觉得不可思议,疑惑的问:「难道他是个有名的人吗?」
才知道那老人原来是山神。
山神会变换很多姿态,像是老人、女孩、年轻女性。有时也会以动物的姿态出现。
后来我才了解到,普通来说山神似乎都是以十分丑陋的女性样貌出现,不过熊本的山神却是以美女的样貌出现的。虽然我遇到的不是美女有些可惜,不过他非常的温柔善良。
之后我想再见那老人一面却都无法如愿。
不过,有时我会放白兰地在之前的地方,隔日酒一定会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酒的谢礼,那之后一定可以钓上很多鱼。
即使现在我到了四国执教鞭,我还是忘不了那时不可思议的体验。
在结婚的时候我对现在的妻子提起这件事:「我曾和山神一起喝过酒呢。」他也只是当成笑话,于是我给他看了证据。
莲花杯。
不可思议的是,那花瓣至今都还没枯萎,现在也还是带着新鲜的夜露。
还想再跟那老人一起共饮呢,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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