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慕拉特夫人(Madame de Murat,女,1670-1716,法国作家-译者 注)
奥诺伊夫人的《童话故事》(Les Contes des Fées,1697-1698)
德拉佛丝小姐的《故事之故事》(Les Contes des Contes,1697)
雷利蒂埃小姐的《什锦活》(Oeuvres meslées,1696)
谢瓦利尔·德梅利 (Chevalier de Mailly,?-1724,法国作家-译者注)
《显赫的仙子》(Les Illustres Fées,1698)
德慕拉特夫人《童话故事》 (Contes de Fées,1698)
《往昔之故事》 (Histoires ou Contes du temps passé,1697)
吉恩·德普莱切
《不成故事之故事》(Contes moins contes que les autres,1698)
③即《鹅妈妈故事集》。——译者注
尼古拉斯·布瓦洛(Nicolas Boileau,1636-1711,法国古典主义诗人、 批评家—译者注)
尽管没有确切的文献表明文学童话始于何时,但它最早由17世纪末贵族女性沙龙中的"精神游戏"(jeux d'esprit)衍生而来。这些教养良好的淑女,会将民间故事的某些母题作为一种娱乐讲述,以取悦玩伴,描画自我、说教礼仪等。这些"小品"(bagatelle)注重修饰润色、即席创作和试验创新。听众虽会做出点评、但不是要争个高低,而是击鼓传花、让游戏持续下去。
17世纪90年代,沙龙童话故事风行一时,男女作家们开始将口述的故事写下出版。当时,最著名的作家都聚集在奥诺伊夫人、贝洛、德慕拉特夫人、雷利蒂埃小姐以及德拉佛丝小姐的沙龙或家中,某种程度上参与创造了1697-1789年间文学童话的形成。
这些故事是反古典的,含蓄地对抗着法兰西作家仿效的榜样、希腊和罗马文学的拥护者尼古拉斯·布瓦洛。此外,由于这些作家大多是女性,她们的故事相较于男性作家的“英雄救美式幻想”,更多了一些女性自身的美好想象、欲望诉求。
奥诺伊夫人的《童话故事》、德拉佛丝小姐的《故事之故事》、雷利蒂埃小姐的《什锦活》、谢瓦利尔·德梅利的《显赫的仙子》、德慕拉特夫人的《童话故事》、查尔斯·贝洛的《往昔之故事》、吉恩·德普莱切的《不成故事之故事》,就可以确信在它们各自所表达的社会态度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尤其是性别和阶级方面。然而,这些童话都不是为儿童而创作的。儿童与其父母一样,只能从他们的家庭教师、仆人和同龄人处听到口述的故事。
文学童话的体制化始于17世纪的沙龙,那时不但其听众是成人,而且其起因也是贵族女性为了思考和表达她们对于另一些不同于男性为她们所规定的社会选择的需求。以高雅语言讲述的童话是女性借以想象其生活可能得到改善的途径。当这种话语在女性中间被规则化和接受下来,继而也慢慢为男性所接受时,它就为一种主要属于贵族和高级资产阶级成员的文学样式的形成奠定了基础。这一文学接受是集体性和社会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故事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被用来向儿童传播道德。尽管它们最初的作者主要是女性,转变后的故事所强调的却是对有损于女性的父权制礼仪符码的强化。这些符码将被上层阶级的孩子们首先习得,因为文学童话的运作并不包括那些没有识读能力而有赖于口传故事的大多数儿童。
多数学者都同意,美女-野兽的故事母体七源起于罗马作家阿普列尤斯(Apuleius, 123?—170?——译者注)出版于公元二世纪的小说《金驴记》(The Golden Ass)中的故事《丘比德与赛姬》(Cupid and Psyche),12同样清楚的是,在为大多数民俗学者所采纳的民间故事类型体系中,第425A类“野兽新郎型”口传民间故事在该故事的文学发展过程中扮演了主要角色。到了17世纪中期,随着1648年阿普列尤斯这一故事的单独出版,“丘比德与赛姬”的传统在法兰西得到了复兴。拉.封丹(La Fontaine,1621—1695,法国作家——译者注)据此写出了他的长篇故事《赛姬与丘比德的爱情》<Amours de Psycheet de Cupidon)(1669),高乃依(Corneille, 1606-1684,法国诗 人、剧作家——译者注)和莫里哀(Molière,1622—1673,法国剧作家——译者注)也据此创作出了他们的芭蕾舞悲剧《赛姬》(Psyché)。这两部作品均将重点放在赛姬错置的好奇心上。她渴望知道自己的爱人是谁,而这一渴望却几乎毁掉了丘比德,她也因此必须在与丘比德重逢前接受惩罚。两个版本均未更改阿普列尤斯故事的主要情节,也都凸显了这样的女性形象:不是过分好奇的(比如赛姬),就是复仇心过重的(比如维纳斯),而且她们的命运最终得由主神朱庇特来安排。
然而奥诺伊夫人对其进行了重写,包括《公羊王子》(Le Mouton, 1697)、《仁慈的青蛙》 (La Grenouille bienfaisante, 1698)、《绿蛇王子》(Serpentin Vert, 1697)、《格雷希尔斯与普希内特》(Gracieuse et Percinet, 1697)、《鲁汀王子》(Le Prince Lutin, 1697)、《费莉西蒂公主与阿多弗王子》(La Princesse Félicité et le Prince Adolphe, 1690)。其中最重要的是《公羊王子》和《绿蛇王子》。这两个故事版本在母题和情节方面发生了一些基本性的变化,从而与赛姬和丘比德故事所体现的男性传统完全决裂。它关心比如温柔的爱、忠诚、求爱、荣誉以及命定的婚姻等主题。
《美女与野兽》是奥诺伊夫人对于一种礼仪话语的贡献,这种话语将为一个关系亲密的群体所共同持有,而她也期望该群体成员接受她的观点。因此,该童话并未与当时的贵族生活方式相分离,而是代表了作者在礼仪符码方面的女性偏好,在童话中,这一偏好是为其他女性所共同持有和阐说着的。
那么这都是些什么样的偏好?尽管奥诺伊夫人并不十分见容于路易十四的宫廷,她也绝不是一位离经叛道者。也就是说,我们在将她定位为对于父权价值观的公开批判者或试图从她的作品中发现女性主义倾向时,需要十分小心才是。不过,作为贵
① Griseldes是贝洛依据民间故事创作出的一则童话,其主人公 Griseldes 起初是一个贫苦的牧羊女,嫁给侯爵后经受了丈夫刻意安排的种种严酷的考验,并始终保持了作为女性的忠诚、谦卑和牺牲精神,最后赢得了丈夫的信任和爱。Griseldes因此成了男性目光观照下女性应有的忠诚、驯服和谦卑身份的代名词。-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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